5月10日只是平凡的一天
四点半,A-SOUL_Official宣布珈乐终止活动。五点是课间,我搬着电脑跑去找电源时,所有地方都在转发这条消息。我傻了,拼了命地去找寻相关的信息。老师接着在讲最短路径算法了,我尝试回来听了些,转而终于放弃。B站动态、QQ群,以及知乎,不断地刷新着。看了窗外,阴沉的天色没有变化,不知有没有下过雨了。只觉得本就困乏得难受的头脑,因这般冲击更加疼痛了。很快又是难言的悲伤,仿佛足足一年的情绪袭上心头,我受不了了,强迫自己把注意集中在Dijkstra 算法上。下了课,终于瘫坐在二教的椅子上。心情用“麻”来描述未必准确,但确实不剩下什么波澜。移动着肢体把书包装好,却又一想没有离开的必要。又看了很多的话语,很多,它们的悲伤实在是没法写出。
我只是转发了贾布加布的那句话:换个爱好吧。他说,只是心疼纯良。我大概也是纯良之属,从很早之前就成了纯良人。外面应当有一场大雨的,但只是完全地静默着,灰色的无言的世界,我不知何时也成为了这灰色的一部分。无目的地走了很久,或许本来是出来吃饭的,却莫名干呕,好像什么也吃不下去。想起应当骑车,我就又在车的前面站了许久。哪怕是工地也歇了,没有任何声音。
我还是在家园吃了饭,一直看着QQ群。有很多卖二创产品的群,群主出来说些安慰的话语。学校的au群在骂艺方、骂资本家,那些以往被当作笑话的传言重新拿出来揣摩,其产物是更多的痛苦。他们有的换了头像,有的改名5-1=0,有的说以后不会再看了。大概,以后的确没什么可看的了罢,即便是5月20日最后的“休眠直播”,又将以怎样的心情看它呢。我想起了绊爱,但她是这个时代的开创者,这不一样。我想起了自己近来几乎没看过直播了,她们直播的时间总是与我的闲暇错开,庸碌的生活里也少有看直播的心气。但也不如说是我在强迫自己不看。近来倒是看了很多切片,知道了她们的模型修改了,渲染质量也提升了一个档次,还有AI运镜这种新奇玩意,令人欣喜——A-SOUL又在进步了,向着更好更大的舞台。
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,肯定会回来看直播的,那时候你们一定又站上了更高的舞台。我大概是这样想的。上一回完整地看直播是嘉然的生日会——我一边看一边写作业,就在和今天相同的教室。那回珈乐被隔离了没来。再之前的印象最深的便是珈乐的生日会,群友在四教组织了集体观影,我和朋友一同去了。直到十点半还没结束,投影自动关上了,我们被赶出来在路上接着看。
还记得某天在外面吃饭,突然得知珈乐是前 wota 艺打师,迫真“枝江界隈”的群炸开了。人们奔走相告。我因为这种共同的属性而感到十分激动,不免地想到我们的 Hopeful Dreamer 她一定看过了,不知她那时是怎样的感受呢。珈乐是我很晚才关注的,但她唱的歌实在是有些震撼。前几天才发出了乐的个人单曲,是一首 City Pop,让我对乐华的音乐制作水平重新认可了些。那是4月22日,啊,记得那是个开心的日子。
群友的消息看的足够多了,我又看了前阵子被开出的个人号上的动态——这些天频频出现的开盒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事。各种各样的话语。到了这时我又不知可以说什么了,想到最后这又是资本的行径,且与以前的无甚本质差别。我们不该幻想A-SOUL——只是因为它发展的如日中天,就不会有对人的压榨;10点前就结束的直播,不意味着充足的睡眠。娱乐公司,它们能给皮套换人,能给团队加人,实在是没什么做不了的事。而且与表面现象相反,中之人反而是这里地位最低的人。“直播员假设”是正确的,她们只是拿着固定薪资,练习、抗压;“偶像们”火成什么样,也不能对其生活有实质上的改善,数百万的流水有多少能进入她们的口袋呢?人们骂艺方,而非字节或乐华,前者是我才听说的艺人管理公司,而疑似是经纪约的掌控者。“正如A-SOUL中的陈珺。”他们如是说。它们作的恶可以追溯至首播,自那一天起,运营者总是躲在女孩们的身后,让她们在台前抗压。犹记得嘉然早起被人们认识,正是因为“奇迹般地”抗下了那一切,不堪入目的恶语。后来人们却忘记了那本来是运营的恶行,小领导一边引来谩骂,一边说着:“好,早该骂骂了!”
珈乐,那位中之人,她伤了声带、伤了胸椎,时常练习到半夜。只能在网易云的动态上写些话语,关于嘉然的,关于见到的猫与狗,以及:不喜欢杭州。有人说,她当初签约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是来当虚拟偶像。在某一日,没征兆地要续约,那些人说,不续约就没有涨薪的机会。那些人用了手段:真人出道、队友退出的威胁。其结果是五月份的毕业——以及在毕业之前先把和Keep的协议完成,于是它抢先上线了。如今她要离我们而去,若以上情况不假,这可能才是更好的选择。
偶像是贩卖梦想的职业。在快乐的歌和舞中,它们粉饰出一片协和。而她们平日里的营业,背后是私下的抱团取暖。更多的事谁知道呢。羊驼因为没有马,早就成了它哥,人们质问它,中之人实际的训练日程是什么样的。只知道它越是势不可当,就越有压榨的动机和能力,中之人在它们眼里算得上是劳动者吗?它们拿着一切的设备、虚拟形象,以及条约,中之人能够喘息吗。只是把她们束缚在动捕服里,出售她们美好的灵魂,它们做的大抵是这样的事吧。这样想来,虽然偶像总是依托于这些公司而存在,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一家公司,配得上这些艺人。48系、Lantis、乐华……无一例外的。以这样的方式,它们呈现了资本主义之恶。
以至于所热爱的事物轻易地就会被摧毁,到这时又能说什么。出脑、出脑,人们说着。出脑是我们唯一的选择。资本引领下的偶像业界,如此的悲剧还是在不断重演,以至于能不能称得上“悲剧”都不好说了。剩下的续约的4位,她们的未来将是如何呢。在如此兴盛期的退场,是否表明A-SOUL之生命力已难以预料。希望上述只是我在破防之余的瞎想,如此则更好。说着便开始控诉资本主义,也显得笔者有些魔怔——不过我的心理状态确实如此。如今,我也不知道该怀有怎样的期望,不会说不再看了,我肯定忍不住去看她们的。但我和各种群里丧了气的朋友们一样,深知自这一天起,有的“梦想”真成了不必再提的笑话。
我困了很久。自上午10点被舍友叫醒,我张口便问:程设要在哪里上。舍友回复说程设是明天,今天是结构课。午间终于出了宿舍,午饭后在二教坐下,竟又趴在桌上睡了一个小时。在睡着之前,记得我是在看文章,关于那个与运营(正是前文中的陈珺)对抗的文静,以及林忆宁。醒来后连忙买了咖啡喝,但清醒还是只维持到了约5点。实在是困了很久,在一片灰暗的天空下。我想着做不完的Pre、不知怎么学的课、5月内就要完成的本研课题申报——而我还不知能做什么。想着珈乐,之后又听了她的歌:记住我倔强的模样/ 大声地歌唱吧/ 直到天空被我照亮。
他们8点钟去湖心岛喝酒了,我想这是应有的环节。我想去找他们,或许见不到了,因为现在已是10点。没有不散的宴会,哪怕是破防宴会也一样。